NOWnews – 2012年12月24日 上午3:32
文／葉志堅
聖誕夜總帶著奇蹟，不只在狄更斯（Charles Dickens，1812～1870）的小說裡，更存在於菲森頓（Reginald Fessenden，1866～1932）的聲音歷險，甚至是更早之前華格納（Richard Wagner，1813～1883）的不倫之戀；1906年的那一個夜晚，與1870年的那個清晨，都有一份漂泊的心靈，被充滿神性的樂章所憾動並撫慰著，而這些音樂故事，其實都是來自於一份被交換的禮物― 聖誕快樂。
1906年12月24日晚上9點，加拿大的發明家菲森頓從麻州布朗特岩石上400多英呎高的訊號發射台，定向將他的聖誕音樂會，也是人類史上的第一場「廣播音樂會」發送給在大西洋沿岸航行的船隻。菲森頓以一系列的摩斯碼揭開這場海上廣播音樂會的序幕；隨即，便走向麥克風宣布，音樂會正式開始。
在那劃時代的時刻，愛迪生的留聲機正播放著韓德爾（Georg Handel，1685～1759）歌劇《塞瑟斯》（Xerxes）當中的〈緩慢曲〉（Largo）；菲森頓拿起他的小提琴悠揚的演奏，所有的音符都緊隨著《哦！聖夜》（Oh Holy Night）吟唱，而他的妻子海倫和他的祕書班特小姐，則是緊張的朗誦聖經上的文字：「榮耀歸於至高無上的主，安寧歸給善良的人們！」人類史上的第一場廣播音樂會，就此寫進璀璨的音樂歷史之中。
不過，儘管菲森頓在這場廣播音樂會的歷險是成功的，並獲得當時多數人的祝福和喝采；但關於這場音樂的歷險，其實早在菲森頓為愛迪生（Thomas Edison，1847～1931）工作時就開始；當時菲森頓所研究和思索解決的問題，即在於如何讓人類的聲音傳送到千里之外。
1900年12月23日，是菲森頓第一次成功透過電磁波的發送，完成人聲在時空領域中的場面調度，雖然有一點乏味和無聊，但這在通訊史上的歷史地位和意義卻不容質疑；當時他從柯布島上所發送的信息，其實只是「1、2、3、4 ―，你們那裡在下雪嗎？如果是，請回電報給我」而已，不過這段發送超過一英哩遠的簡短信息，卻是人類史上首次將清晰人聲，透過電磁波順利完成發送的例證，6年後的廣播聖誕音樂會即根值於此。
而在此30年之前，也就是1870年的聖誕夜，位於歐洲大陸的德國也正上演著另一場音樂史上值得記述的聖誕故事。華格納因為家中窮困而和他妻子柯西瑪（Cosima Wagner，1837～1930）相互許下「承諾」，約定彼此不互送禮物；但雖然沒有錢，不過華格納卻早就悄悄用他豐沛的音樂才華為他深愛的妻子柯西瑪譜寫下《齊格菲牧歌》（Siegfried Idyll）作為意外之禮，並在聖誕夜最後一次彩排時，把哲學家尼采（Friedrich Nietzsche，1844～1900）請來聆聽，邀他一起回到位於特里布森的家中。
隔天聖誕節清晨7點鐘，一陣悠揚的旋律輕撫過柯西瑪的夢境；根據柯西瑪後來的回憶：「當我從晨光中醒來，一個夢又一個夢掠過我的腦海。忽然，熟悉的《齊格菲》（Siegfried）樂曲傳入耳畔。當時，就好像整個房子 ― 或更確切的說 ― 所有的一切都和音樂一起共舞，飄上了天堂。充滿神性的記憶、鳥鳴、日出…等等，都和《齊格菲》的音樂交織揉合在一起。我深感撫慰，開始意識到，我沒有作夢，還享受到最美妙的夢境。現在我終於明白華格納創作的祕密了。」
對於妻子的愛，華格納其實並沒有違背先前許下的承諾；因為，12月25日正是柯西瑪的生日。《齊格菲牧歌》就像菲森頓的海上廣播音樂會，撼動並撫慰著柯西瑪漂泊的心靈……
這一年華格納與柯西瑪正式結婚，在此之前，柯西瑪是華格納好友結褵13年的妻子。
（本文作者葉志堅，為《詩人酒窖》葡萄酒文化創意中心創辦人、品酒講師、NOWnews《今日新聞》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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